天气很好,蒙里亚披着晨光就急匆匆地往学校赶了。
周围还是大约一天前的老样子,很多老鼠在街上爬来爬去,也有好多匹狼在走着,见着蒙里亚,勉强地挤着笑容,还是不免露出滴血的利齿。蒙里亚见得惯了,也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,表示问候。
终于到了校园,进入到那间被阳光照得昏暗的教室,见哈果拉居然比他早到了,不好意思地挠下头,在他旁边坐下。沉默了好一会儿,哈果拉笑嘻嘻地问他:“你还没有死啊?”蒙里亚耸了耸肩,苦笑:“也许吧!我也不太清楚啊!”“这样子啊!”哈果拉说道,一边从脚底下扯着什么出来——一双臭烘烘的袜子,然后轻轻地拎到桌面上。蒙里亚不免捏住了鼻子,使劲向哈果拉摇头表示抗议。可哈果拉“呵”了一下,没理会他,转身背着蒙里亚读书了。
蒙里亚只得拉上身的T恤来盖过鼻子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然后终于盼得同学们一个一个地来齐了,老师才慢吞吞地出现——老师总是很奇怪,明明“地中海”的发型、又大又圆的眼镜、眯起来成一条直线还垂着白色睫毛的眼就应该可以确定他的形象,可每一天他给大家的感觉都不一样。今天头发又变回白色了,眼镜只剩下了框、没了镜片,最神奇的是那睫毛,仿佛一夜间又长了10厘米。
老师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同学们,便转身在黑板上板书,然后像机器人一样慢吞吞转过来,指着黑板上写好的一行字,叫大家念上二十遍。
蒙里亚和哈果拉相视一笑,开始念起来: 我是人,我是人,我是人……
不知道什么时候,下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,老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,转身便踱步走了。大概过了十来秒,老师又转了回来——他回来带上落在讲台上的教案,一脸茫然地看了一眼还齐刷刷坐着的同学们,扶了扶眼镜,又走了。又过了几秒,老师又折了回来,才慢慢地向同学们说:“下课了。”才又转身走了。蒙里亚这时才站了起来,跟着同学们一道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
在回家的路上,他发现前面的路塞住了。问旁边一个人,才知道有只猫喝醉酒打死了一只狮子,狮子的尸体躺在路上,很多人围着凑热闹。 蒙里亚倒是没有什么心情凑热闹了,换了条路,从森林兜了过去,沐浴着夕阳的余晖,才回到家。
蒙里亚找了一点吃的胡乱塞进嘴巴,在凌乱的房子里找到了一张还有空白的纸片,写下:
第1000天,无聊的一天。
抱了脏兮兮的被子,又投入另一天前的黑暗中……